头颅停摆

钻&其他
wb 十二名死囚徒在歌唱

随葬

*是威莉帕基罗,第四季要播出了在这边也放下

  

帐篷里光线昏沉,火烧得很旺,在暴风雪中赶了一天路再加上饱食后被烤得暖烘烘的,空气开始变得令人昏昏欲睡。

不一会,白石的鼾声就响了起来,尾形蜷在帐篷一角,双眼阖着,像一只正在休息的猫一样无声无息,瞧不出究竟睡没睡着,火炉暗红的光线掩盖了他病后初愈的苍白面色。一阵风呼啸而过,帐外传来层层厚毛皮被吹得掀起又相互拍打着落下的声音。

阿希莉帕仍然坐在炉火边,火焰在她明亮的双瞳中燃烧,让那双眼睛看起来像一对浅色的琉璃。奇罗蓝克坐在她旁边不远,他的长竿烟斗早就熄了,但他仍然习惯性地叼在嘴里,没有再填烟草,此刻没有烟雾升腾起来阻挡他的视线,于是他沉默地观察着阿希莉帕,发现女孩的手按在腰侧刀鞘上,拇指无意识地摩挲着其上的木纹,几片炉灰轻飘飘地落在她衣衫的下摆上也没有被注意到。


“这把玛琪莉是威鲁克送给你的吧。”


阿希莉帕缓缓转向他,刚刚聚焦起的眼神中不经意流露出一缕疑惑与茫然。


“确实是阿恰为我雕刻的,奇罗蓝克尼西帕,你是怎么知道的?”


他微微笑了一下,知道她其实是想问为什么突然提起这个,并期待又能从自己听到更多关于威鲁克的事情。


“前往北海道之前,他亲自教我木雕的手艺,说是总有一天我会用得上。”说到这里,他想要吸一口嘴里的烟,指间却碰到了发凉的烟杆,于是他有点后悔刚才没有换上新的烟草了。


阿希莉帕看着他倾身把烟灰掸进火中,了然地点了点头。


“你看,我身上这一把就是当时——”奇罗蓝克掏出自己的匕首,动作却突然顿住了。他握着刀柄的手掌没有展开,于是阿希莉帕自然也没有看到那些木纹的沟壑里无论如何也洗不去的暗褐色痕迹。


阿希莉帕凑过去看着那些木纹,甚至伸出手摸了摸。


“这是桦太阿依努的纹饰啊,果然……”


“——他就用自己家乡的纹路教我雕刻的方法,这就是我从前制作的一把。”他垂下头收起了匕首。


“阿恰也教过我,”阿希莉帕听起来精神了许多,“不过我还没有亲自制作过呢,也许我可以试试。”她用愉快的声音对他说,他笑了笑,希望新点上的烟斗让自己的表情看起来没那么僵硬。



女孩说做就做,从附近村落的铁匠铺中用猎物换来了刀身,在白雪皑皑的铁桦林中取来了木材,又管寄住人家借来了工具。他看着她小小的手握着刻刀与磨石,看上去不甚灵巧且缺乏力量,但刀鞘还是在她坚定而缓慢地推进下逐渐成型了,她专注的目光如此熟悉,几乎刺痛了他,让他以为那些纹路正是那目光凿出的刻痕。


等到他们再次启程上路的时候,阿希莉帕将一把崭新的匕首放到他手中。他不明所以地看着她。


“这是谢礼,奇罗蓝克尼西帕,感谢你带我走了这么远,还对我讲了许多我一直想听却以为自己再也没机会听到的事情,如果不是你上次提起来,我甚至不知道该送你什么。”


他拔开刀鞘,发现它尚未开刃。


尾形在前方回首注视着,白石身下的马不安地打了个响鼻。奇罗蓝克将匕首放入前襟,他们继续向前,苍白的落日隔着化不开的冰冷云层在雪地上投下轻薄如纱的光。


一直被他安放在胸前的匕首有时像火舌一样滚烫地舔舐着他的心脏,有时又像冰块一样寒冷,蚕食着他的体温。但他始终没有把它掏出来,丢弃或是放到别处。她在他动手之前就已知晓,需要接受和适应的反倒是自己,奇罗蓝克自嘲地弯起了嘴角。


那一日他从网走监狱匆忙逃出,竟在逃离的路上看到了沾着血掉在地上的匕首,刀刃倒映着冲天的火光与滚滚烟尘。他鬼使神差地把它捡了回来。如果阿希莉帕见过自己送给妻子的梅诺克玛琪莉,也许就会发现这一把罪证并不是他的手笔。


无论是哪一把,奇罗蓝克都没再抽出过,最终,它们也只是都随着他葬身冰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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